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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6章 南平賽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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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騎營的事情大定之後,秦驤便踏上了前往燕國赴任的路途,張忌傲則按照原先的計劃率領著車騎營中軍和前軍撤回了淳封城,負責繼續留守燕州郡境內的左、右兩軍,則暫由代理左軍將軍的古鈺聲統領。

當然,秦驤在車騎營的露面徹底暴露了自己的行蹤,在消息靈通的“離軻”面前,他繼續隱藏也已經毫無意義,而這條赴燕國上任的路途,註定不會一帆風順。

按照南宮延向燕王的建議,應對秦驤有上、中、下三策:上策是在秦驤進入淳封城之前除掉他;中策是在秦驤與張忌傲見面之前除掉他;下策則是在秦驤還未進入燕國之前除掉他。這三條對策,總之就是“除掉秦驤”。

然而在張忌傲奪得車騎營的軍政大權之後,所謂的“上策”和“中策”也都實現不了了,帶給燕王的損失顯而易見。若是按照南宮延的建議,在秦驤進入燕國正是就任燕國相之前除掉他,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。

“離軻”的衛統領從車騎營跑回燕國之後,將秦驤的行蹤告訴了南宮延,南宮延本能地感覺他們的行刺必定落了空。果然接下來的時間裏,張忌傲率領大軍回撤的消息傳來——既然張忌傲能活下來,秦驤必定也躲過了一劫。

褚東籬是燕王的心腹謀士,得到車騎營易主的消息後不像南宮延這般鎮定,他急急忙忙找到了南宮延的落腳處,與之商議接下來的對策。

“南宮先生,車騎營發生劇變,主帥趙諱如被軟禁,四大主將退的退、被抓的被抓,在下在車騎營真中辛苦經營的網絡如今被一網打盡,真是小看了張忌傲這個監軍!”褚東籬一見面就顯得心煩意亂。

南宮延給他泡了一壺茶,頓時房間裏滿是茶香的氣息,他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區區張忌傲不足為慮,能夠有這番能耐的是那個即將來燕國赴任的國相大人。我曾向燕王殿下建議,在他與張忌傲見面之前除掉此人,果然有了秦驤的指點,張忌傲如虎添翼,居然將車騎營的將帥們一鍋端了。這對燕王的計劃來說,是極大的挫敗啊!”

“可不就是如此!”褚東籬記得如熱鍋上的螞蟻,“現在車騎營丟失,古鈺聲帶著那一半人馬名義上是防備鷹戎動向,實則是監視我們燕國的一舉一動;張忌傲帶著另一半人馬回到淳封,等於是堵死了我們突襲恒陽的要道,與鷹戎左部的結盟也就失去了意義!這一下算是徹底把我們給‘將’死了!”

“所以我說一定要趕在秦驤見到張忌傲之前除掉他。”南宮延輕描淡寫地說道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點點頭:“好茶!”

褚東籬此時顧不上什麽名士風範,“噌”地站起身來就要走了:“不行,在下一定要向吾王諫言,趁著張忌傲還沒回到淳封,派人將他殺了;此外秦驤此刻必定還在燕州郡內,撒出人手一定要除掉此人!”

南宮延笑了笑,招呼褚東籬坐下:“東籬兄,稍安勿躁,局勢還沒你想的那麽壞!秦驤那邊,我的人早就盯上他了,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阻止他來到燕國。至於那個張忌傲嘛,畢竟人家是皇帝欽命的監軍,若是把他殺了,只怕會引起更大的麻煩,說不定會打亂燕王的全盤計劃!”

“那就這麽放著不管了?”褚東籬瞪圓了眼珠子問道。

南宮延說道:“東籬兄不妨想一想,數日前我已經向燕王殿下再三言明一定要除掉秦驤,但是燕王卻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在下,他自己倒是一副高高掛起的模樣,可見燕王的心中,早已成竹在胸。秦驤雖然有能耐幫助張忌傲奪得車騎營的軍政大權,但兩天時間過去了,燕王殿下卻毫無動作,這絕對不是計劃受阻的表現。”

褚東籬仔細一想,趙諱如等人被抓的時候燕王也只是找他問了些情況,其餘也沒有什麽應對之法,他也是毫無頭緒才跑來找的南宮延。經南宮延這麽一點撥,褚東籬開始覺得自己的擔憂是不是多餘的了。

“不對啊,如此一來,吾王的方略就失敗了,但他一點都不擔心,是否……”褚東籬忽然有所悟道,“他還有其他不為我等所知的計劃?”

南宮延正在給褚東籬倒茶,聽他這麽一說,立時停住了手上的動作,睿智的雙眼盯著對方。好一會兒才說道:“不知東籬兄知道多少?”

“廢話!”褚東籬一扭頭,避開了南宮延那怪異的眼神,“我若是知道吾王還有其他的計策,哪裏犯得著來找先生商議對策!”

南宮延咳嗽了兩聲,點頭道:“說得也對。只怕是燕王另外一條計策絕密之極,但又把握極高,所以連東籬兄也不能相告。如此想來,我們算是白操心一場了。”

“只不過……”褚東籬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,繼續說道,“你說的這個秦驤如此狡猾,讓他來到燕王,搞不好會破壞吾王的計策!”

南宮延嘆了一口氣,說道:“雖然我很欣賞他的本事,但是為了燕王,也只能將他除去了。東籬兄,燕州郡縣那裏還要麻煩你前去打點一番了!”

“你需要我做什麽?”褚東籬湊到南宮延的跟前,問道。

南宮延附在他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通,褚東籬連連點頭……

此時的南平縣城,隨著那日車騎營中火光的真相逐漸揭開,那晚到處逃竄的城中百姓也都返回了家園,城中也恢覆了往日的繁榮。

在南平縣城、離燕國僅僅三十多裏的東城集市上,來了一支西域胡商隊伍。所謂的“胡商”,就是來自西域之地的客商,西域盛產寶馬和玉石,這些商品對於遠在燕州郡的達官顯貴來說,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。

這支胡商總共有六人,其中三人是西域胡人的長相、裝扮,其餘三人則是地道的中原人。他們帶來的商品就是西域的寶馬,不過不是“大月馬”,而是品相更好的三匹“春雪”——其中兩匹渾身雪白,另外一匹則是全身烏黑、只在額頭有一個月牙形的白色圖案。

“春雪”是棲身在陽城關附近的古勒廓別部、“金鷂”部落的特產,純白的“春雪”本就已經極其稀有,但是渾身烏黑的“春雪”則是極品中的極品。按照市價,這三匹“春雪”的價值絕對超過三萬兩白銀。

但這群胡商非常有意思,他們不標價售賣寶馬,而是在鬧市中豎起了一塊牌子,上書“賭馬”兩個大字,下面小字標註:“凡有馬匹勝我春雪馬者,分文不取;敗者白銀十兩。”

城中好事者將這三匹稀有的駿馬、以及這些客商的奇怪條件傳遍了整座南平縣城,而三匹“春雪”馬的出現更是驚動了有權有勢的達官顯貴,紛紛牽出自家廄中的寶馬良駒,想試一試自己的運氣,畢竟十兩白銀的獨資他們還不放在眼裏。

賭馬的規則很簡單,東門出發,繞著南平縣城跑一圈,最先回到東門的馬匹就算勝利。南平縣城雖然不是什麽大城池,但是繞一圈跑下來怎麽也有四、五十裏路程,這對於馬匹的耐力和速度都是極大的考驗,所以這些西域客商也規定,三匹“春雪”一天只賭一次。

然而才第一天,報名來試運氣的馬就超過了十匹,這些馬中不乏“河洛”、“大月馬”這種耐力、速度優異的戰馬,西域客商們也是非常識貨的,他們挑挑揀揀了好一會兒,才從這十多匹駿馬中挑出了最好的三匹——一匹“河洛”、一匹“大月”馬,還有一匹是“河洛”與燕州本地駿馬的雜交的“追風”。

這三匹馬的主人各自選定了自己的對手,賭馬就正式開始了。但是除了這場賭馬本身,一些好事者也專門開設了賭局——他們雖然無緣參與賭馬,但是這場賭馬對他們來說也是極其難得的開眼機會。

第一局是“河洛”馬對陣白色“春雪”,最後的結局是“春雪”勝;第二局是“大月”馬對陣另一匹白色“春雪”,依然是“春雪”勝。第三局“追風”馬對陣黑色“春雪”,最後的結局是黑色“春雪”完勝,而且據一些有心人觀察,這匹黑色“春雪”完成比賽的時間竟然比那兩匹白色的還要短!這就意味著這匹黑色“春雪”絕對是三匹“春雪”馬中最優秀的!

賭馬結束時,三名胡人長相的客商連連搖頭,嘆氣之聲不絕於耳。只聽他們用生硬的中原話對看熱鬧和參與比賽的人說道:

“我們聽聞中原地大物博,因此從西域來到貴國,走遍了十幾個郡,賭了近百場比試,但還是沒能找出比這三匹馬更加優秀的馬匹!原本想在燕州郡能夠覓得一二,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是!看來在中原是找不出比‘春雪’更優秀的馬匹了,要找的話,恐怕只能前往草原了!”

聽到這話,看熱鬧的人也是連連搖頭,中原地大物博此話不錯,但是駿馬不僅僅是訓出來的,也是餵出來的,這一點中原的馴馬人就遠不如草原游牧部族有經驗。

“這話恐怕就說得過了吧!”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,“幾位客商暫且在南平縣城中多留一日,明日一早本少爺親自帶駿馬前來與你們比試!”

眾人循聲看去,是一個衣著光鮮的男子,看上去十五、六歲的樣子,但是氣度不凡,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貴公子。

“這位少爺,有你這話我們這趟燕州就算是沒有白來!”一名中原人長相的客商操著流利的中原話說道,“不過我們行走江湖最講誠信,當然也怕對方不講誠信,不妨少爺就將明日賭馬的十兩銀子留下,明日賽馬之後再行區處。”

那名少年冷笑一聲,道:“你們這些人也算是精明了,十兩賭一次馬,只怕從西域到燕州已經賺了不下千兩白銀了吧?既然你們怕本少爺明日失約,那不如這樣,你們隨我走,本少爺包下南平縣城最好的客棧給你們居住,包吃包住!”

中原模樣的客商臉上露出了諂媚的笑容:“如此多謝少爺了。不知道大少爺如何稱呼?”

少年嘴角一樣,笑著說道:“本少爺姓劉,喊我‘沏少爺’就成了!”

“好的,‘沏少爺’!”那名中原客商眉眼擠在了一起,趕緊讓兩名手下和那三個西域胡商牽著“春雪”跟著“沏少爺”朝城中走去。

更新略晚,桑心桑心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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